朝原若海

【莱约】君に伝えたいこと

*cp莱维×约修亚 我流哈梅尔兄弟

*标题源自闪3OST，觉得无论是名字还是旋律都很符合这篇的调调就直接套用了，建议阅读时搭配BGM食用

*原作向if世界线，SC终章剑帝去根源区域救场时重伤但存活，出院后同小约环游大陆赎罪，想写一个在他们出发前的小插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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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约修亚推开布莱特家大门的同时，屋中熟悉的味道也扑鼻而来。那是小乡村里独有的宜人气味，要怎么形容才好呢？约修亚想了想，在心里默默地回答说，这也许就是家的味道吧。于是难以名状的心绪也随之冒出。不到半年的几个月时间，对于一次离别来说不算长——相较之下，他经历过时隔五年的离别；自然也觉对不算短，因为他离开的那个地方是他的家，他的第二个家。

 

    然而约修亚也在想着，他身旁的人，似乎有更多难以言表的心绪吧。感受到了同行者的目光，莱维顺着视线看了过去。

 

    “打扰了。”

 

    “……坐吧？”约修亚朝他笑了笑。

 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莱维点点头，看向走到了灶台边的约修亚“啊、不用帮我泡茶了。”

 

    “诶、可以吗？”

 

    “毕竟很快就又要出发了，所以不想麻烦你。”

 

    “这样啊，我明白了。”

 

    “这里……就是你这五年生活的地方啊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莱维环顾着室内，视线在每一件家具和器物上都停留了或多或少的时间。他试着通过这些物品，想想约修亚这五年之中的垫底，但终究无法补上于他而言五年之久的空白。五年真的很久，而五年的空白更久，以至于莱维想象中，住在这间屋子里的约修亚，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孩子。

 

    “虽然看上去和哈梅尔的家差很多，但是洛连特的氛围和哈梅尔很像。所以这儿对我来说，也许真的是第二故乡呢。”

 

    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屋子里，正好铺洒在窗边的约修亚身上，将少年的身影拥抱住——有点耀眼。莱维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，恍惚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：这样的约修亚，好像离他很远……因为整整五年的阔别吗？还是说……那不是错觉，约修亚真的有点离他远去了……？

 

    “你的这五年，一定很幸福吧。”莱维稍稍低下了眼，用沉闷的声音说到。

 

    ——约修亚对这种眼神再了解不过了。

 

    “但是我还一点都不知道，莱维的这五年是怎样度过的呢。”

 

    你没必要知道——莱维在心里默念着——我不希望你知道，我的这五年不值得被了解。

 

    “……抱歉啊，”他迟迟不肯抬起头来，过了好久才将这沉默打破，“明明行程很赶，却还是要麻烦你特地带我到这里来。”

 

    “这不是麻烦，莱维，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。”约修亚轻轻拍了拍莱维的肩，“我一直想着要带你来这儿看看了，正式出发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吧？那现在正好啊。而且，我也需要一个向这里告别的机会。”

 

    约修亚朝他笑笑，随后转身向楼梯走去，在一只脚踏上台阶后，他又回过头看向了莱维。

 

    “或者莱维就把这次‘绕路’，当做是庆祝你出院的礼物吧。但是话说回来……莱维，你的伤，真的好了吗？”

 

    异变刚结束的那段时间里，他守在病床边的夜晚还历历在目。好消息的到来在它正式降临前永远显得慢；可是等它一到，此前的所有等待都不足挂齿了。那晚莱维的苏醒对他来说亦是如此，他看见莱维的嘴唇在轻轻颤抖，便赶紧把耳朵凑上：

 

    “约修亚……我还不想死……”

 

    可是此后的几天里，莱维却从未提起过这件事。约修亚也在心里猜测，那声说漏了嘴的“求救”是不是莱维无意识间的本能之举呢？于是他从不提起，但一直都记得这句话。从莱维醒来的那晚，到他康复出院，再到今天——

 

    “莱维，你的伤，真的好了吗？”

 

    ——他看见莱维惊慌失措的神情。在中枢塔顶上，在他说出“就像十年前的那一天，救下了我的姐姐一样。”之后，莱维也是这般模样。约修亚不再说什么，只是在确认了这预料中的结果后，把莱维留在了原地，悄悄上了楼。他知道，要给莱维一些冷静的时间。

 

    约修亚在深呼吸过后才终于把自己房间的门推开。他发现这房间里的布置和他离开前毫无差别：书架上的书本仍然排列整齐，壁炉里的灰尘甚至被清理过，而阳光也一如既往，会在每一个清晨如约而至地洒向床前，柔声细语地将他从噩梦中唤醒。他不知怎的松了口气，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。

 

    明明诀别时都想好了再也不会回来，可如今，在得知家门始终为他敞开的时候，也难免鼻子发酸。无论身处多远，人总会需要一个归宿吧——如果是在以前，抱有这样想法的他绝对会被莱维训斥“要舍弃就别再回头”；然而换做现在，他一定会再驳回去“可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舍弃。”

 

    “好险啊……”他站到了窗前的那片阳光下，“我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呢。”

 

    对约修亚来说，这里不仅仅是家，更是这五年来他疗伤的地方。他也曾数次在深夜中被噩梦惊醒，脑海中一遍遍回放自己在混战中濒死的场景；他也在合眼后无法入眠的寂寥间，无声地呼喊着求救。而他也同样藏起了最深的伤口——不是皮肉伤，而是在心中。

  

    好在他后来成功康复，还连同内心深处的伤一起，得以痊愈。所以有时他也觉得，自己可真幸运。但同时也因这份幸运而心生愧疚。因为在他身边，还紧跟着一个未能从往日不幸的阴影中走出的病人。

 

    他知道那个人比自己失去得更多，也同样背负了太多、隐藏了太多。而每一次的故作冷静都会让伤口不断恶化。到了后来，伤口实在是太痛，以至于只是被轻轻触碰，伤者就立刻逃开并叫喊着说自己不痛。人们都只看到那人剑上滴下的血，自然无人会注意他身上流出的血。于是没有人关心过他的伤口，也几乎没有人能真正治疗他的伤。

 

    可是现在，希望出现了不是吗？就像曾经约修亚也这么想的时候，一丝微弱的阳光照进了这个房间里，照向了被窝里蜷缩着的孩子一样。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，这些微光竟能真的划破黑暗。现在他不仅知道了，还对此坚信不疑。他如今早已不甘于独享那阳光里的温暖，于是空之女神便让他听到了莱维的那声呼救。

 

    “谢谢你们，父亲、艾丝蒂尔。”他再次环视了一遍室内，然后掏出了从十年前开始保留至今的口琴“我会再回到这里来的。虽然会很久，但请等着我。”

 

   他将口琴放到嘴边，曲目依然是《星之所在》。这首曲子流传于他的故乡之间，然后伴随着他，被他带到了第二故乡里。而那熟悉的旋律却将在此处的人们带回了故乡里。

 

    口琴声响起的时候，莱维正在浏览橱柜上的那些旧照片。照片里雨过天晴的艾利兹街道上，几朵野花探出了头，卡西乌斯站在后方看着眼前的孩子们，约修亚和身旁的艾丝蒂尔，和身后主日学校里的朋友们一起笑着。这是他在离乡后，第一次看见约修亚露出和年龄相符的微笑。想来那明明是一个孩子本该有的微笑啊。

 

    不知何时口琴声停下了，莱维却没有注意到。他的视线还是无法从照片中约修亚的笑容上离开，他也忍不住微笑，却笑得心酸。可是这样很好，这样就足够了、很好了，他对自己说。他上次看见约修亚这般的笑容还是在十多年以前——在哈梅尔的时候。他也知道，那样美好的日子回不去了。现状已经是女神的恩赐了，他还敢再奢求什么呢？他只希望，至少约修亚可以……

 

    “莱维？”不远处的脚步声正在向他走近。

 

    他们曾落入了黑暗里，紧拥彼此以寻求仅存的一丝安全感。而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把那孩子护在怀中，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躯尽力将小孩子和黑暗阻隔开。可是某天，他在意外中松开了手，于是他和那孩子走丢了。他自责、他不安、他焦虑。直到又有一天他和走失的孩子重逢，却发现那孩子重归于光明，这才终于安心地停下了脚步，然后心满意足地合上了双眼，不再去奢望什么。后来竟有人将他叫醒，他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是正回过身在等着他的，长大了的那孩子，还向他伸出了手——

 

    他想告诉他说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。

 

    他想告诉他说，我想带你到这里来，因为我还没能好好答谢你。

 

    他想告诉他说，我也曾像你一样，所以我对你的那种眼神再了解不过了：我知道那是憧憬、是向往……也是自卑。

 

    ——我想告诉你，那些并不是遥不可及。也绝非奢望。

 

    正相反，那就是我们旅途的目标啊。

 

   “出发吧？”

 

    于是这次，他也将手伸出，将眼前的手紧紧地握住。

 

    然后他们将携手出发，走出阴影，迈向光明。步向遗迹中的故土告别过去，辞别已故人后一同面对往事和未来。他们毫不在乎此行的终点是何时、是何处，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中，陪伴在身边的人，是他们彼此。

 

    阳光曾将废墟中的孤儿遗忘，但那不是永别……它只是，只是暂时地落下了而已。夜晚过去了后，太阳依然会升起，然后将光明和温暖给予从黑暗和寒冷中站起的人们，再附上一句饱含无奈和艰辛的：“抱歉，我来晚了。”

 

    “莱维。”

 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

    “下次再来的时候，说‘我回来了’吧？”

 

    再然后，清晨里洛连特钟楼的第一声钟响，又将送别一对启程的旅行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