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原若海

【DMMD】【苍生苍】黄粱梦碎 04 （已完结）

前文链接：黄粱梦碎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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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入住宅区后，很快就能看见我们的家，那是充满着回忆的地方。
拐弯后我紧跟在苍叶的身后，视线的聚焦点并非眼前旧居民区那称不上有多整洁的路面，而是苍叶的背影。借着这种机会可以观察到很多无所谓的小事情——苍叶的头发长了，上次也和上上次一样自己随便剪剪了事，用细绳松松垮垮地扎起来后也更显得乱糟糟。谁让苍叶是在这方面上特别随意的人呢……但他在关键时候从来不掉链子哦。
这样的苍叶，很可爱，也很帅气。

到了门口时，苍叶转了过来，朝我的脸盯了几秒，我有点不明所以。
“你在笑什么？”
“笑？我有在笑吗？”
“有哦，很开心地，今天有什么好事了？”
“嗯……虽然是和平常一样，或者说正因为和日常一样吧——和苍叶一起。”
“你总是说这种很莫名的话……”

我偏着头笑了笑，看着苍叶已经掏出了钥匙，我突然想起了某些事，意识到其严重性后赶紧躲在了苍叶身后并捂住耳朵。
“我们回…”
“到什么时候才懂点事上啊！你这蠢小子！！”
——今早的苍叶，一如既往地忘了锁门。晚出门的我发现后就锁上了，同时也想着要做好今晚面对外婆怒吼的准备。
以及出于刚才被耍时的报复心作崇，我想起来后特地选择了不告诉苍叶。

然后我留下了一句“我先去看看厨房那边怎样了”，也不等外婆反应过来就直接溜开，反正外婆的怒吼里也只有苍叶的份。
在关上客厅的拉门前，我还特地朝被外婆堵在玄关前的苍叶吐了吐舌，顺带故意不回应他的求救。
晚饭的菜肴外婆已完全准备好，但为了让溜走时的借口得以成立，我索性开始摆起了碗筷。手刚伸到碗柜时，玄关处的吼声隔着门直冲了进来。

“出门上班时要把玄关的门锁上，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啊！”
“啊……是这么一回事啊，对不起……？”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！真是的，我怎么会教出个这么不长记性的孩子！”
“呃，有什么办法啊，忘了就是忘了嘛。”
“肯定又是睡懒觉，然后急匆匆地奔过去的吧。真是的，都二十三了还这么不懂事，我伤心得都要哭出来了啊！”
“我不是都说对不起了……是人总会犯糊涂的吧！”
“你想拿全世界犯糊涂打算选手资格吗？这都第几次了！”
“……呃，六次？”
“真是的……你这孩子啊……！”
“……我懂了，我懂了！明天开始会注意的别再吼我啦！”
“哼，你这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。快点，给我滚紧来。”

而我在一门之隔的另一侧，偷偷地忍着笑，纠结着苍叶的活该和自己是否过分，以及为外婆还硬朗的身子感到高兴。要是哪天的日常里少了外婆精神饱满的嗓音的话，我和苍叶肯定都会油然而生一种失落感。毕竟我和苍叶一样，都对这位独自一人抚养我们兄弟俩长大的女性感到打心底的尊敬。而我却抱着比苍叶多出数倍的珍惜，仿佛过于难得似的。
外婆在餐桌前就坐后，我立刻站在外婆身后揉起了她的肩。
“真是的，哪天你要是能像生这样懂事了，我才能安心地去死啊。”
“哈哈，外婆不要随便说这种不吉利的话，还有也别再生气了，会伤身体的。苍叶也是的，别总惹外婆生气啦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——虽然是很敷衍的语气呢。

不仅如此，这一顿饭时的苍叶格外地安静，是有什么心事吗？饭后我洗完碗，准备回卧室的时候，在二楼的走廊里被苍叶叫去了他的房间。
“生，你觉得这个怎么样？”
苍叶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在线购物页面——“老年人座椅 舒缓关节疼痛”。

“给外婆的？”
“嗯……之前她扭到腰去医院然后我背回来的那次，现在还是有点后怕的。总之就是出于担心。”
“这个很好呀，但是价格……”
“刚刚向羽贺店长发过邮件申请预支工资了，所以加班的时候要拜托生瞒过外婆。”
“惊喜是吗？这个交给我吧。”
“谢啦，然后还有就是……希望你可以帮我向外婆道个歉。一直以来总会有这种事让她不高兴，耍贫嘴的时候也清楚外婆是在担心我，结果总是……虽然她不会因此生气或者讨厌我，但总感觉对不起她。所以，生……”
“我拒绝？这个你自己和外婆说更好。”
“但是、我不知道怎么开口……这方面感觉生比我擅长一点……？”
“不是说这个……！这和擅长不擅长、会不会说话没有关系，关键的是……关键是心意啊，所以一定要由你亲口！”
“啊…那么就……嗯……在椅子到货的时候一起告诉她吗？”
“就这样！只怕外婆会高兴到昏过去呢，到时候麻烦可就大啦？”
“哈哈，哥哥，这种玩笑就算了吧？”

在我们的轻笑声中，一旁休眠着的深色毛球动了动。
“小莲！”
“就在刚才粗略计算过了，现在苍叶向店长预支工资的话，每天加班一到两小时，大概需要三周左右的时间。”
我坐到苍叶的床上，两手抱起床头上刚睡醒的莲蹭了蹭，然后把它放在了腿上，一边顺着莲身上柔软的毛，一边捏着粉色的肉垫。苍叶关掉显示器后也挨着我坐了下来。
“啊对了，也用预支的工资给莲换些新配件吧。那么既然这样的话……生有什么想要的吗？”
“诶——这算是礼物吗？那我就不客气啦。”
“嗯，在我的能力范围内，随便开口。”

我挪了挪，往里面坐了些，轻轻荡着小腿。
“最重要的弟弟给我的礼物啊……果然是想要可以长久保存的东西呢。而且既然要作为惊喜保留的话那么……苍叶来给我挑吧？”
“……诶？这、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哥哥……总之，我会努力的？”